他在心里咒骂。这个两年前在顾家大门口因为捧着凌厉的剑被自己放过的小子——假如那时知道今日竟至于此,便是冒再大的险也该将他早早结果了,何至于到现在,需要作这样的抉择?
良久,他咽了口唾沫,站直了身,推开他的刀。“君黎大人,”他伸手去卸甲胄,“张某将话放在这,若你找不见证据,可别怪我在御前不与你留情面——今日这事,我自然要去讨个说法的!”
夏君黎盯着他:“我且等着,看你还有没有机会去讨。”
-------------------------
一个人身上若有针眼,那或许不必脱掉全部衣服才被发现——但若一个人身上没有,恐怕就要把上衣下裳全脱光了才能自证清白。
——张庭迟迟不肯就范,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到了这个份上,他晓得夏君黎怕是也已回不得头——不管怎样,他很快就可以去告此人的御状了。
此时——纵然门外有“救兵”赶到,似乎也晚了。殿前司虞侯邓六槐闻讯未久已回,可谁也不晓得这会儿闯将进去,看到的是一副什么难堪场面,故此——所有人似乎皆有默契一般,纵然着急,也都等在了殿前司的厅堂之外。室中久未再有动静,外面又赶过来一队人马,邓六槐转头去瞧,却是侍卫司的徐见赭——此人为邵宣也两名副官之一,与自己是个平级。
门在此时将将打开,夏君黎先走了出来。等在门口的刺刺立时上前去,轻声问了句:“怎么样?”
夏君黎对她摇了摇头。他的脸色并不大好看。
刺刺的心微微一沉,想要再说什么,只见张庭亦慢吞吞跟在后头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当然也很难看,可——此时若缩着不出,倒反越发颜面无存,也只能出来了。这会儿他虽没再着甲,但穿着便服,假若不知道今日有过这么一场逼难,恐怕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妥。
刺刺便没有再说话——也确实没有机会再说话了。两司人手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