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阡面含微笑看上去沉着冷静,即便顶着沉重的凤冠依旧脊背挺直,唯有绞着嫁衣的手指彰显了她此时的紧张、兴奋和期待,她期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美梦成真了。
头一次做新郎大概都是兴奋得失了礼数,待宾客离席时施谙陌已经喝多了,被长琴搀回房站都站不稳。
时锦阡自己掀了红盖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醒酒的汤药,而后替他褪去鞋袜用温水净面,做完这些她才坐在床沿,一瞬不瞬地盯着这个她朝思暮想的郎君。
几多欢喜几多愁,整个礼部尚书府上也是异常的热闹,时榷恭夫妇为女儿终于得到自己的幸福而高兴,时锦栩为日后能一直压施谙陌一头而高兴,某王爷更是破天荒地从酒窖里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与朔云、离风、少阴等人碰杯。
这让少阴一度怀疑自家主子被掉了包,虽然主子在军营的时候也礼贤下士与将士同案而席,但回京城后这还是头一遭。
于是乎,一群大老爷们顶着寒风跑到塔楼顶上喝酒。
离风手拿酒杯见主子单手拿着那黑乎乎的东西眺望,突然福至心灵知晓了主子在干嘛。
他纳闷地道了一句:“可这里也看不到施府啊……”
是的,某王爷正想着瞧瞧那个方向的动静,奈何距离太远,就这么被离风戳穿了。
今晚是施谙陌的洞房花烛夜,依照释慕槐独来独往的性子,怕是很难接受新嫂,毕竟她的思维和这个时代的女子完全不同,而他今日在席间听闻时尚书之女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两人之间想必不会有太多共同语言。
施谙陌成了婚肯定会避嫌,对释慕槐定不会像往日般亲近,蓝朝桉越想越不放心,甚至猜想,那姑娘不会委屈得偷偷哭鼻子吧。
当他通过望远镜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轻车熟路地越过王府高墙往紫竹苑的方向去时,嘴上勾起一抹弧度,而后将左手中的酒杯就近丢给朔云信步下塔楼。
鸿胪寺卿大婚当晚醉的可不止新郎一人,无人知晓,关雎宫偏殿暖阁中身着鲜艳大红色的少女喝得酩酊大醉,蜷缩在母妃的怀里啼哭不止,嘴里说着醉话,宸妃也是此时才知晓女儿的心事,心底懊悔不已,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