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带着我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抬头却见城门之上,我阿父阿母的头颅被贼人砍下悬于其上,在他们边上,还有阿狸的头颅。
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
霍无伤不敢看霍君华,这么多年,他始终觉得该死在哪里的应该是自己,不该是姑母的阿狸,若不是他不小心划破了衣摆,阿狸就不会那般
“因怕周围还有叛军,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自那以后”
霍无伤抬眼看向依靠在文子矜怀里已经泪流满面的霍君华,“我姑母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然而口中却一直喊着‘阿狸,回都城,回都城!’。”
霍无伤眼底有些挣扎,他不愿在爱人面前提起他破败不堪的过去,但是为了霍氏,为了姑母,他必须亲口说出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来博文帝的同情与愧疚,好叫他发落凌益时能不留情面重重发落。
“那一路以来,我们放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熬了两年,终于回到了孤城,见到了陛下。”
霍无伤言及此,抬头看向文帝。
文帝如有所感,二人视线相对,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瘦弱无比的孩子,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那时他不知这姑侄二人一路的艰辛,对他们二人大部分也都是因对霍兄的感激与愧疚连带着的情感。
现在这二人依旧在他面前,可他想起这些年的无知,愧疚和自责狠狠扎进他的内心,只觉自己无颜面对他们。
文子矜突然看向凌益,果不其然,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就算是听见死的是自己的亲儿子时他也是神情淡漠,不置一词,眼底没有丝毫愧疚与悔恨,有的只是死到临头的绝望和不甘。
“姑母将我唤作阿狸,便是要保我免遭凌益灭口。”霍无伤说到这里,声音才有些颤抖,“当年我们姑侄,一疯一幼,何来把握跟他斗?”
自那日起,霍无伤便不得已冠以杀父仇人之姓氏,真实身份只得随孤城城破从此埋于地底。
霍君华为了与凌益保持距离,不让他发觉霍无伤的样貌,借着他再娶的由头大闹一场捅进皇宫,如愿将侄子与他隔离开后才装疯卖傻躲在杏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