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落下，文子矜答应霍无伤不看，于是她早早闭上了双眼。
她听见人头落地的声音，听见霍君华长舒了一口气，听见霍无伤说。
“丢去乱葬岗，不许入葬。”
直到听见他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听见他说：“可以睁眼了。”
文子矜才睁开双眼。
霍无伤早已将溅到的脏血清理干净，他侧头看向霍君华。
“姑母，我们做到了。”他唇瓣颤抖着，方才行刑时他都没有丝毫颤抖，现下终于手刃仇人，他才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阿狸阿狸”霍君华点了点头，抬头看天，嘴里反复唤着儿子的小名。
霍无伤接收到崔祐的眼神了然点头，他拉过文子矜的手，任由崔祐将霍君华扶上马车。
“子晟。”文子矜抬手抚上霍无伤的眉心，声音轻柔：“往前走，每天都会是明亮幸福的日子。”
“嗯！”
……
自从凌益死后，霍无伤像变了个人一样。
最先发觉变化的是梁邱兄弟。
“阿兄。”梁邱飞碎碎步挪近梁邱起，自觉放低了音量：“这人是谁？还是我们少主公吗？”
梁邱起十分能理解弟弟，他看着站在院子里始终微笑着指挥下属的霍无伤，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们少主公什么时候对他们这样过？轻声细语，笑脸相待的？不习惯，太不习惯了。
“阿兄，你昨夜出任务了没看见。”梁邱飞凑到梁邱起耳边，“用晚膳时，少主公是恨不得多生出几只手来为少女君夹菜喂食！”
梁邱飞说着不免嗓音提高了些：“人人都说咱们少主公是冷面煞神，少主公这副模样要是被他们看到了，只怕是要被惊掉大牙了！哎，夫纲不振啊！”
他自顾自说着，根本没接收到自家兄长频繁眨巴的眼睛，自然也就没注意到朝他们兄弟二人走来的霍无伤。
“阿飞。”
霍无伤的声音吓得梁邱飞浑身一震，他条件反射一般立正站好，“少主公！”
“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点不会变。”霍无伤笑盈盈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