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看清楚那是什么眼神,从中只能看到陌生的打量。
许栀不由得自嘲,无论何种境地,他们之间连最基础的和睦相处也都是做不到的。
——
这时候,不知谁的声音传得有些大。
“主案无人,看来此宴是有皇亲国戚,水令面子真大。”
席分两边,左边是雍城新来的贵族,右边则是李贤以及地方上的官僚。
中间一道,厚毯铺开,主案悬空并未有人入席,陪席才是主人郑国。
宾客窃窃私语。
陈平想,郑国面子倒是比他们想象中大多了。如果嬴荷华不隐瞒身份,主位之上必是她。永安公主不但亲自为他说情,且是能为了来他践行,换做小吏的身份前来。
陈平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带着腰牌前来的典客之吏。
他看到嬴荷华故技重施。
期间奏乐,他被喊到了侧室。
多年后,陈平偶尔回忆起这一天,笃定这一定是他漫长的职业生涯中要死死保守的、最隐晦的秘闻。
他来之前,侧室的博山炉徐徐升起了白雾。
“田儋为何还不来?”许栀问。
“只要张良在此,田儋到不到又有什么所谓?”他压低嗓音,“还是说,公主至于今日还对一些人留有幻想?”
李贤又道,“雍城之中贵族滋事,陛下会不知道吗?臣是想要殿下看清楚,你一再的仁慈心软会酿成什么后果。”
“我以为大人做了上卿之后,眼光会放得长远一些。”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臣以为,臣父在十年前就在古霞口传授给了公主。”他说。
许栀这才知道,早该知道。李贤做一件事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目的。来雍城白费功夫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做。
今日郑国之宴,各路人都各怀心思。
而咸阳之中的布陈,比她想象中多得多。
不只是为了让陈平用绢帛的差数拿捏田儋为代表的六国贵族,也不只是容她简单弄个扮猪吃老虎的戏码。
她到底能改变什么?
许栀得不到确切的答案。
“李贤,要敲碎一块玉,得花费很多力气。”她抬起脸,“你既然提到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