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嫁他,也不曾与他言辞和善,却在嬴政那里说‘蒙毅值得父皇信赖。’
她这道理,他想不明白。
蒙毅抬手压住被风吹得起伏的帽带,下意识说了句,“秋风重,公主该早些回宫。”
她果然把他的话全当成攻击性的言语,立刻呛他,“夜深宵禁,蒙廷尉可知宫规森严?”
尉缭立即打圆场道:“殿下莫怪。陛下晚间所差,是老臣至此恭候廷尉多时。”
过了会儿,她指着一个被热闹隔绝的僻静之处,明知故问。
“那儿是什么地方?”
“禀公主,那是李监察的府邸。”她的女使沈枝接话。
她大言不惭的作惋惜之状说,“他哥哥成婚,他府上也怪冷清的,”随后,她几近命令,“劳烦国尉带我出宫。”
尉缭顿时精神了起来,摸着自己白胡子,“李府难登。老臣就不去凑热闹了。”
许栀听后只觉尉缭之言不乏有着冷暖人情之谈。外臣无不揣测,李贤身受重伤,且夏无且都治不好,大概率是落得终身残疾了。
换句话说,就算他没受伤。哪个当官的没事会跑去监察官员家里作客……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找事儿?
“殿下既然欲图勾勒山峦,”尉缭看了眼嬴荷华,“殿下为何要辜负皇帝陛下一番苦心?”
“国尉休要妄言。”嬴荷华打断他。
尉缭推三阻四,又改口道,“既然蒙廷尉受命彻查李监察重伤之事,正好公主愿相谈,你们不如同去。”
大半夜乔装和一个朝臣跑去另一个朝臣府邸,或是探病王绾,或是威胁姚贾,反正这种事许栀做了多回。
可蒙毅坚决不干,很快,他被她盯着,“蒙毅你给我搞清楚,现在是我屈尊坐你的车,去办你的事。”
……
再看,嬴荷华已经相当熟练的换好了女使衣裳,还特别妥帖地把额上那抹花钿给擦了。
蒙毅的车循规蹈矩地按上卿标准来的。故而车厢比她的狭窄许多,没凳子给她踩,上车之际,她幸好拽了把他的袖子才踏上去。
她触到蒙毅回身看她的眼神。
她很快反应过来。于是在他瞪她之前,她率先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