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浦是潼关人,性情和李愚同有些像。
一路走时,杨浦说,咱老师平时不生气么,今天居然生那么大的气。
谁知道呢?咱们的老师总是这样,要么没情绪,一旦有情绪就是那种天底下最不幸的人是他的情绪。李愚同说
他说人生有三条路,什么草木一生,占山为王,投靠朝廷,我觉得还蛮精辟的。杨浦接着说。
精辟自然是精辟。想想也是,不只人生的路这三条,人生的变数也就这三途。咱们活在这世上,这世界无非是乱盛两世。乱世了,当难民,做流寇,打江山,若打下了,也就是朝廷了;盛世了,先做草民,再读书,读成了就投靠朝廷,读不成了,民是不做的,就只有做寇了。只这寇也不全是反朝廷的,在古代是当地主,做商人,今天就是办企业当大款了。
杨浦问咱们也算投靠朝廷的人么?
李愚同说,当然也算了。咱们今后可是要吃皇粮的人呀。
杨浦又问,咱们也就算臣子么?今后是要听一个叫国家的朝廷的话了?
李愚同说,是呀,得听这个叫国家的话了。国家现在就养着我们了。
不过还是朝庭好呀,自古以来多少人为进这朝庭可没少下功夫。可听老师讲的,进了这朝廷,人倒不是人了。杨浦说
这朝廷自然是好了。别的不说,投靠了朝廷至少衣食无忧了。李愚同接着说,这么多人要投靠,还不是因这碗饭易吃么。老师的气不是发给咱们的,是发给朝廷的。
这种气说好听点,叫忧国忧民。只这种气也只有投靠了朝廷的人才有闲情发的出。不论何时草民苦呀,寇也不好当,占山可以,但要当王就不易。人的问题总在于要出超于别人,要成了一个异数。
杨浦说,照你这么说,人生的路很少了。
李愚同说,路很多的,但变数也就这三种了,谁也逃不脱的。而且从历史看,朝廷终是主流。可人终是有不同的选择的。
两人就这样边说话边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北郭。
到了北郭,他们还是为这里农民生活的艰辛感叹。
李愚同在农村长大,吃过苦,可看这儿,心里还是觉得农民不易。就对杨浦说,你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