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亢桓氏老宅附近,麦苗青青,绿意盎然。
桓彝随意走了走,感觉很是舒心。
家乡好,还是家乡好啊!
是的,桓彝已经回来了。
江东仕途不顺,编修国史的中书郎一做就是多年,颇觉苦闷。
建邮一度有传闻,说要任他为吏部郎,级别没变,实权大大增加,不过终究没有成真,于是干脆辞官在家,不干了。
淮南之战结束后,眼见着要检括户口、登记侨民,桓彝不再犹豫,连家产都不要,只带了些细软干粮,便举家登船离开。
呢,不但没人阻拦,还他妈有人送行,这就是大晋朝的国情一一说实话,如果有北地士族南下江东,情形也好不到哪去。
回到老家住了三月,该拜会的旧人拜会了,该走访的亲友走访了,甚至参加了一次谯、沛二郡士人的清谈聚会。
总体而言,有老关系在,融入得非常快,比当初刚去江东时还如鱼得水。
士族么,你帮我我帮你,剪不断理还乱,就是如此自在。
这一晃便到了腊日。
听闻儿子受庾元规、温泰真提携,入了黄沙狱当典事,心下稍安。
现在他要运作一下自己了。
他才五十三岁,身体康健,今年甚至还生了个儿子,精力充沛得很,自觉不该就此窝在家里,还可以在仕途上走一走嘛。
但老桓清楚,即便有老友庾元规帮忙,没有任何功劳的话,可走不上去。
在这一点上,北地风气和江东是有区别的。
说难听点,长子桓温好歹还阵斩金城太守窦涛呢,这是实打实的军功,你有什么?
桓彝肯定是无法上阵斯杀的,他只能另辟径,比如给认识的人写信。
当然,这需要让朝廷知道,不然如何能算作他的功劳呢—”·
腊月下旬的时候,年节将近,丹阳丞杜义收到了桓彝的信,先是一笑,再是一惊。
笑是因为桓彝白费劲了,他本来就与北地暗通款曲,只不过也没有真的投降罢了。
惊则是因为桓茂伦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我脸上写了叛徒两个字吗?
恰在此时,丹阳尹山玮遣人相召,一起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