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妈妈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其实，你妈妈为了多给你留些钱，或者说是为了早点摆脱病痛，主动选择了放弃治疗。”
“不是还有意外险吗？”
“癌症不包括在意外险内。”
听到爸爸的话，陈辰这才意识到妈妈最后骗了自己。
他在爸爸的脸上看到比哭还难受的面容，那是干巴巴地蜷缩，一条毛毛虫一样在脸上舞作一团，挤不出分泌液来，只剩下干呕。
“你妈妈在最后想要看你一眼，我便和你的班主任打了电话，可惜最后还是没让你们母子见到对方最后一面。”
接下来，陈辰变成了工具。
帮忙的邻居和匆匆赶来的亲戚，让他站在一个面对着门的板凳上叫魂。
“快说让你妈妈回来啊，快说啊，这孩子不说话急死人了。”
真的要她回来吗？回来干什么，继续受苦吗？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妈妈一直都在责怪爸爸没本事，却从来没说过贬低过自己。
可事实呢？他一直平庸，不管在哪个地方和班级都是一样，他并不优秀。
有些时候，他甚至将老妈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看成了一种理所当然。
慢慢地，他甚至讨厌老妈的关心。
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其实都很贱，不失去就永远不会珍惜。
剩余部分的人，也只是因为过早失去，才懂得珍惜。
可没有谁一直欠着谁，如果你一直欠着，一旦失去，就会变成永远还不完债的“老赖”。
低头俯视台下着急的“观众”，陈辰只说了一句“老妈再见”。
“他说什么？”
“什么再见？”
“哎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