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深呼吸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我的真实身份,师姐是了解的,多保真也是知道的,但皇上、徒单太夫人还有朝野间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一如既往地把我当成杯鲁而且深信不疑。
“师父,归根结底我是个老实人,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打心眼儿里,我不想偷梁换柱地篡夺人家得来不易的江山。
“可是皇上想要传位给我,徒单太夫人也想让我把储君之位捞到手上,就连师姐也都鼓励我接了大金国的皇位,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
“可是持反对意见的人也并非没有,比如多保真,比如绳果的遗孀蒲察夜莺,据夜莺所说,就连手握兵权的宗室大员之中,现在也有不少反对我继位为君了。
“别人的支持或反对,徒儿都不怎么放心上,真正令我感到懊恼的,是多保真,是夜莺,是蒲速婉,她们因为各不相同的原因都不愿意我做大金国的皇帝。
“而且,我的懒惰和贪图安逸,以及我本善良的内心,我都让我对做皇帝怀有一种本能的排斥。我在矛盾和犹豫的道路上已经徘徊很久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大延登点了点头道:“这些,为师。都知道了。这件事么,从头到尾对你来说,确实有点儿不怎么公允。”
“不过,你为了这事儿而自觉烦恼,无所适从,则大可不必。还记得上次你回来之时我对你所说的那些话么?
“当时我在屋外的磨盘之上打坐,神思却已经远游到了西域的昆仑山上。那时候你以为为师的已然寿终正寝,还打算就地掘一个土坑把我给埋了哪,你可还记得这事儿么?”
张梦阳笑道:“不错,是有过这么一节。那时候徒儿可当真是愚钝得紧,忘了师父您早已经修成了神仙不死之身,居然把师父当成肉体凡胎来对待,当真是糊涂之至了。
“幸亏咱这块地面太过坚硬,把我累了个半死也没能把坑掘成,否则把师父往坑里头一丢,可不是给自己造了个天大的孽么?”
大延登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为师的是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的。你那次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