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还小的时候白辞易睡觉很不安分,但凡热一点儿就掀被子往地上踹,冷了又往别人那边拱,手一伸把别人的被子全抢了只管自己睡的舒舒服服。做个梦像跟鬼打架,翻身踹人说梦话,一场觉睡下来能把床头床尾全滚一遍。鉴于他犯下的种种罪行,白父白母早早的就把他丢去自己一个人睡,因为实在没人没法儿治得了他。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白辞易和时榆被丢到了同一张床上。睡前两家的老登站在门外打赌谁家的小孩能睡到最后,门内俩小孩趴在门板上偷听,迷迷蒙蒙只听见了各自爹嘎嘎的笑声。
刚睡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有礼貌的,两床被子中间楚河汉界,睡前还客客气气地互道晚安。
都是不挑床的好孩子,入睡前虽然有点紧张,但是丝毫不影响入梦的速度和睡眠质量。白辞易依稀记得那天晚上梦见了自己在打怪兽,怪兽什么样儿记不清了,反正他鼻青脸肿地从梦里打完,睁眼一看自己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地上。时榆则是摇摇欲坠地挂在床的边缘,看上去只要他醒的再晚两分钟,这个头毛凌乱的小孩就会跟炮弹一样坠落下来砸在他身上。
白辞易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对手,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还在思考自己怎么会在地上时,左肚子十分迟缓地传来了几分痛感。
衣服一掀,一块淤青委屈巴巴地趴在他肚皮上。白辞易哦了一声,终于想通了自己睡在地上的原因。
白辞易是睡一半醒了就睡不着的体质,于是他爬回床上,任劳任怨地把半边身子悬在外面的时榆拖回来,自己爬到另一边玩去了。
第二天时榆睡醒跟他问好,声音蒙在被子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早上好,小白哥哥你起得真早。”
熬了个后半夜的白辞易困眯眯地朝他点点头,然后一个哈欠倒头睡了。
那之后每次和时榆睡觉白辞易都会被迫早起,边上小孩的睡脸很安逸,看得他回回悲从中来,抱着被子往地上去。
再后来出了事,他见时榆睡脸见得更多。他们俩都一样,睡觉的时候害怕身边没人,又害怕身边有人,一点动静就能把两个人一起吓醒。
那时看见时榆在边上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