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密函,展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余氏父子昨日被山匪截杀?”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燕山山脉的山匪,倒与鲜卑骑兵的马队足迹不谋而合。”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那些豪强的命运,早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这时,费祎捧着一摞文书匆匆而入,他身着广袖官服,衣服上还带着清晨的晨露,散发着淡淡的湿气。官服上精致的刺绣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殿下,渔阳郡的王氏族长求见,说是愿交出半数田产。”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案上的密函,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语气平静地说道。
“不过要求让其子入东宫任舍人。”说着,他将文书轻轻放在案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此刻略显压抑的气氛。
“应允他。”
刘嗣毫不犹豫地将密函投入火盆,看着火焰贪婪地吞噬着纸张,将罪证化为灰烬。火苗窜起时,映得他的脸庞一片通红,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把幽州豪强的嫡子名单整理出来,明日在刺史府设宴。”
说完,他伸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临行前母后所赠,温润的触感却无法缓解他掌心的灼烫,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寒意。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出发前与母后分别的场景,母后那担忧的眼神和殷切的叮嘱,此刻却与眼前这残酷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日后,幽州刺史府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府门前的石狮子披上了红绸,门口的灯笼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鎏金兽首香炉中升腾着袅袅龙脑香,香气弥漫在整个庭院,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幽州十三郡的豪强新贵们身着华丽的华服,衣冠楚楚,珠光宝气。然而他们的脸上却写满了不安与忐忑,彼此之间眼神交汇时,都带着一丝警惕和试探,如坐针毡。
刘嗣端坐在主位上,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的蟠龙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若隐若现,更显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