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千里的戈壁滩上,一队身披玄甲的骑兵正艰难前行。
铁甲缝隙间塞满了沙土,马鞍上凝结的盐渍在日光下泛着白霜,三千匹战马的鼻孔喷出滚滚白雾,与飞扬的沙尘纠缠在一起。
队伍最前方,二皇子刘璿紧握着缰绳,玄色锦袍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露出内衬暗绣的云雷纹——那是皇室特有的纹样,此刻却沾满了旅途的风尘。
西域都督府的夯土城墙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墙垛间飘扬的汉旗已褪成暗红,边角被风撕出细碎的裂口。
当马蹄声惊动城头的瞭望兵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吱呀声在死寂的荒漠中格外刺耳。
刘璿眯起眼睛,看见两员大将立于瓮城之下:左侧的曹彰如铁塔般矗立,玄铁甲上凝结的血痂混着泥块,铁戟刃口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右侧的苏则负手而立,青色战袍下摆被风吹起,腰间长剑缠着浸透血渍的红布,宛如一条随时会苏醒的赤蛇。
“末将曹彰、苏则,拜见二皇子殿下!”声如洪钟,惊起城头几只盘旋的秃鹫。
曹彰抱拳时,臂甲上的兽首吞口发出咔嗒轻响;苏则单膝跪地,手指按在剑柄上的动作带着常年征战的警惕。
刘璿翻身下马,靴底踩碎一块冻硬的骆驼粪,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二位将军不必多礼。这西域的风,倒是比长安的更烈几分。”
他扫视着城墙上斑驳的箭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中军大帐内,牛皮地图在羊角灯下微微发亮,上面用朱砂标注着西域诸国的疆域。
曹彰一脚踢开矮凳,大马金刀地坐下,铁靴在毡毯上碾出两道深痕:“殿下可知?咱们手里这点人马,满打满算五万,对面西域诸国加起来,光是能拉上战场的青壮就有十万!更别说鲜卑、贵霜那些豺狼还盯着呢!”
他猛灌一口酒囊里的马奶酒,喉结剧烈滚动。
苏则却抚着下巴,盯着地图上龟兹国的标记出神。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半晌才开口:“强攻必败。但西域诸国向来面和心不和,龟兹仗着兵强马壮,屡屡截杀我商队;鄯善和于阗为了玉石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