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一想到我若再见不着你了,那我还真不如就死在眼前了。”周氏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廿廿也难受地落泪,“妈妈,您别这么说。您现在已经入旗了,归在内管领下,便说不定还有机会进宫承应的。”
周氏使劲摇头,“……我知道,不会的。内管领就算进宫当差承应,却怎么进的来内廷,怎么见得着格格你啊?”
廿廿心下也是剧痛,伸手抱住周氏,“妈妈……是我不好,是我没能照顾好您。这些宫廷里的事,本不该将您也给
卷进来,叫您也跟着难为。我又何尝能舍得您离开?”
“可是,眼下这件事还是小事,我总担心来日等我正位中宫,便会更无暇顾及您老。到时候倘若您被算计进更严重的事儿里,我又该能如何原谅自己去?”
“咱们分开,虽然都是心碎,可是对我来说,第一宗最要紧的,是要护着您老周全。这宫廷是个大漩涡,不是您该呆的地儿,您家去,怡然养老才能叫我放心。”
周氏何尝不明白,自己哺育大的这位格格,是个性子坚定的孩子,凡事只要她打定了主意,那就已是板上钉钉了。
周氏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举着袖子不断拭泪。可是那泪,却怎么都擦不完。
廿廿努力地笑,“妈妈,您便是走,可也别白走。您把牙青领回家去,好不好?”
狼的寿命不过十几年,牙青此时也已经到了风烛残年。
廿廿使劲地抽着鼻子,好将泪珠儿压下去。
“其实牙青它,也不该来这宫里呀。”牙青这些年,也经历了不少事,如今已是年迈,她也想让牙青回家去,平平静静地度过它最后的时光。
“我早动过念头,想叫它家去,只是它从小就跟我,我怕别人也看顾不好它。也幸好当年是妈妈您陪着我一起看顾它的,有您在它身边儿,我也才能放心。”
原本她兄长宁武泰授了亲军,故此这几年倒叫她哥哥去看顾着牙青。可是天不假年,廿廿的兄长宁武泰五月也因病身故了。
周氏抽噎不止,不过却也含泪点了头,“好……牙青跟我回去,也算还留着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