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珠藏抬起头来,将针扎在绣布上,一笑——
“终于来了。”
九月廿五,谢珠藏及笄。
及笄礼在斋宫举行,正从三品及以上的淑人、夫人中与谢家亲近者,依序入斋宫观礼。
“这天气阴沉沉的,不会是要下雨了吧?”扈昭仪抬头看了看天,忧心忡忡地道。
扈昭仪是跟赵婕妤一道,陪着靖如大长公主在去列席及笄礼的路上。她们跟命妇不同,命妇只能分列于斋宫外的庭院里。而靖如大长公主、扈昭仪和赵婕妤,却是在斋宫见证礼成。
秋日本该天高气爽,可今日的天气,却罕见地阴云密布,瞧着就好像风雨欲来。扈昭仪一见这天气,心中先露了笑。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然而,靖如大长公主笑眯眯地抬头看了眼天:“都说秋干物躁,得小心火烛。若真有雨下,润了润,那可是件大好事。可见阿藏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赵婕妤听扈昭仪的话,原本心中一紧,还想帮谢珠藏说几句好话。可谁知一向不偏帮的靖如大长公主,竟然明显地偏向了谢珠藏。听靖如大长公主这么一说,赵婕妤顿时就应道:“您老说的是。”
扈昭仪一噎,若无其事地道:“只忧心要下起了雨,命妇们倒是要遭罪。”
“这大好的日子,说什么罪不罪。”靖如大长公主“呸呸”了两声,又双手合十祈祷道:“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赵婕妤一听,没忍住抿唇笑了。
扈昭仪更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恶气。且不说她三十好几的人,被靖如大长公主说成是“童子”,光是靖如大长公主的态度,就让扈昭仪觉得格外的闹心。
她明明打听得很清楚,靖如大长公主是最在乎什么“神迹”、什么“福气”的人,怎么今儿停下来,都只偏帮着谢珠藏?
扈昭仪眸子一暗,就听斋宫响起了摇铃——这是表示,命妇已经列席完毕,只等及笄礼开始了。
一想到命妇,扈昭仪的心就安稳了下来。
今日不会有男眷在,谢珠藏拜父母,拜的
也是牌位。玄汉帝和玄玉韫,都帮不了她。哪怕是谢大夫人,毕竟地位不如靖如大长公主,今日也没有说话的份。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