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建朝起,官府记录在案的倒卖官盐案例就多达三百多起,其中涉及三品以上官员共十八起,涉案官盐最多达一千三百多石。谋利几百万两。”
听完谢必安一一细数,白振东在心中骂娘,冷笑着说,“与我等水匪相比,官商勾结才是最无本的买卖,简直稳赚不赔。”
谢必安拢紧衣襟,牢房里湿冷的潮气透过纱布往伤口里钻,仿佛一把把带着倒刺的钩子在皮肉间乱扯。
“说说,为什么突然决定出手劫船?”他说。
白振东放下杯盏,从草床上抽出几根稻草,手指翻飞间,一只活灵活现的草兔子出现在手中。他将兔子摆在床头的小几上,看着谢必安说:“一个月前,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里说,抚远号私运了一批官盐,这些货上不了台面,即便被劫了,盐商和漕帮也只能认下哑巴亏。”
自睿宗退位后,玄宗皇帝加强运河管理,不见漕运衙门和漕帮关系紧张,运河上的水匪也过得战战兢兢,尽量避开草船,过着四处躲避的日子。
起初他也怀疑寄信之人的目的,但当他三番几次派人去城中打探,发现几天过去,城中竟然没有一丝抚远号被劫的消息。他心中存疑,又故意写了几封勒索信送到几个人质家中,结果信笺石沉大海,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抚远号似乎就这么被所有人遗忘了。
此后他又派人去漕帮的码头打探,得知自从温久岚接手漕帮之后,暗中在宣武坊外开了一间成衣坊,专门做些棉衣的生意。
那间铺子不大,生意也不怎么样,但每月都有一批棉花从长安运来,寒暑皆是如此。后联想到船舱里那满满半舱的棉花,他总算知道了原由。
“漕帮私下勾结盐商倒卖官盐,并由李敏假冒棉商,借运送棉花为由将长安的官盐偷运到益州。”白振东回忆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是被人算计了。
寄信人既借由抚远号被劫揭开漕帮倒卖官盐的内幕,同时又借录事参军衙门和漕运衙门的手解决了困扰朝廷多年的水匪之患。真是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谋。
白振东能想通的事,谢必安自然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