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长安时多半时间都耗在明心堂,那时已经很少有人会来明心堂买帝尧麻笺了,因此当伙计去书房找她时,她不免对这位生客产生了一点好奇。
对方是一名四十来岁,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一身看似普通的圆领常服实则暗藏玄机,苏州双面绣的襟口微露,金丝暗纹在窗外光影移动间折射出点点金芒。
对方很是客气,只说家中夫人喜欢帝尧麻笺,想来求取一二。
她见此人衣着华贵,说话打着官腔,便知其非富即贵,于是耐着性子说:“家父数年前就故去了,明心堂已经没有一匹帝尧麻笺了,不若先生看看其他的?”
男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声说:“石老板虽然不在了,但多少会有些遗物吧!娘子放心,多少银子即可,我家夫人实在喜欢。”
对方话一出口,她便觉得心里不舒坦,冷了声音说:“既然是遗物,便是无价之物,先生或可去别处寻寻。”
男人怔愣一瞬,大概是没想到她会以此为由拒绝,好一会儿才冷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这本是一件小事,却不想几日后,明心堂的伙计半夜跑到什家报信,说明心堂里遭了贼,书房里的许多纸样都不见了,其中便有一刀她爹生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帝尧麻笺。
事发第二日,她便叫人去报官,结果直到徐晨风遇害,她被关押进万年县狱,当时偷取帝尧麻笺的贼人也没抓到。
如今林昇的事也与帝尧麻笺扯上关系,怕不是也跟那人有关?
“难道全天下就没有人能制帝尧麻笺了?什家不是还有一个什刹海?”
方正的话一下把什邡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垂眸说道:“怕是不能。”
白城忙说:“什么意思?”
黄老说:“笨,字面上的意思呗!石仲怀若是真的把制帝尧麻笺的法子交给了什刹海,市面上难道还会缺么?什刹海这个人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其实手段可比石老板狠辣多了。这几年什家几乎独霸长安纸市,其中未必没有别的什么手段。”
什邡心一紧,这还是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