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汀风神色自若,倒是桑濮有些不自在,这类话千年前她不知听过多少,早已心都生了厚茧,只是顾忌这毕竟是宋微尘的身体,桑濮不愿污名。
“墨公子,眼下无风,木鸢许是难以飞起,要不我们回……”
“谁说无风,我就是风。”
桑濮话未说完,墨汀风掐诀施术,木鸢自其手中冉冉飞起,虽无线绳束缚,却也不飞走,只是在高处围着二人悠然盘桓——因有气流从木片中穿过,木鸢竟真的发出了信鸽在空中飞行的声音。
“嗡——”
木鸢无风却围着两人翩然盘桓,这奇景任谁看了都要磨不开眼,草甸上成簇的女眷们一时都看呆了。
方才嚼舌根的几名贵女更甚,叫下人搀着向两人方向快行了几步,只为看得更仔细些,待回神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嘴似被胶汁铁水黏住似的怎么也张不开,一时失措,慌得丫头婆子乱做一团。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不过墨汀风自始至终没有瞥过那群贵女半眼,他满心只有眼前的梦里人——他不明白,明明她此刻就在身边,就在眼前,为何心里的伤感和遗憾竟比千年前更浓。
浓到他眼睛酸涩,几乎要睁不开。
墨汀风干脆闭了眼,于是那信鸽振翼掠风的鸣响更清晰了。
“嗡——”
“抱歉,桑濮,可惜无风,我只能用法术让它飞起来。”
桑濮并未看墨汀风,只是望着木鸢的双眼,早已红得不像样。
“我倒觉得,让木鸢飞起来的并非仙术,而是墨公子的真心。”
“嗡——”
“听见了吗,桑濮?”
“这些声音,都是我埋了千年,想同你说的话。”
“嗡————”
“嗯,句句都听见了,字字都听懂了。”
“其实,在别院与公子投壶那日,桑濮便听懂了。”
闻言,墨汀风睁眼看向桑濮,眼底拼命压制着潮水般翻涌的情绪,“可否请教姑娘……都听见了什么?”
“听见公子说‘言妄显著真,真妄同二妄’。”
“听见公子说你与其他男子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