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未济道:“先前我确是小觑了这船。”
柳一渐道:“这船打造的甚是坚固结实,当是泉州‘安’字号的手笔。用的乃是铁力木,这木头密实沉重,常拿来做秤杆,寻常船家可置办不起。若是我瞧的不错,这船大有来头,怕是百年前的皇家御制客舟。”
柳一未济显得惊讶,道:“百年?这么老的船?瞧不出啊。”
柳一渐道:“你未留意,这船上几处,还留有宣和御制之刻。大宋与高丽交往颇多,常相往来。出使之船,皆为大船,最大的称为神舟,乃是神宗皇帝亲自定名,一名‘凌虚致远安济神舟’,一名‘灵飞顺济神舟’。徽宗皇帝也建两艘神舟,一为‘鼎新利涉怀远康济神舟’、一为‘循流安逸通济神舟’。跟随神舟出访的,还有略小的六艘,称做客舟。客舟虽不及神舟宏大,却也是皇家气派,坚固耐久,劈波斩浪。咱们这船,想必就是其中一艘,落到了这海平潮手里,又加改建。”
柳一未济笑道:“如此老船,我倒有些怕将起来。”
柳一渐瞧瞧紧闭舱门,方才接道:“若是养护得当,大舟用个两百年也不稀奇。这船百十年寿命,还算不得太长,你大可放心。海平潮做的乃是漏舶生意、不法勾当,几十年来,从未失手,这船也从未换过。我闻名已久,今日粗粗一瞥,果然是错综复杂,暗藏杀机。”
柳一未济微微一怔,似是对这八字评语颇感意外。
柳一渐道:“你自是瞧不出来。这船外面看,跟一般的货船并无差别,前锚后舵,两头高,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