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渐道:“定会有人明白的。”
海平潮道:“但愿如此,回到三五丈处,已不需发力,海水自会推你上来。三丈多已可见日光,待出水面,那一口气吐出,一口气吸入,方知何谓再世为人。”
柳一渐呵呵笑道:“听船头如此一说,倒真想尝试一次。”
众人再不言语,都望着下面海面。不少人紧扶船舷,努力探出头去张望。已经有七八个壮汉跳落水中,等着接应。
夕阳正落,远处海波泛金,大船近处却是连绵潮涌,起伏不定。海面之上,却是始终不见有人浮出。那大绳随风波晃动,也再无人拖拽迹象。
自两人沉水,已近一刻钟。
就在此际,“嘭”的一声断裂闷响,几乎同时有人尖声惊呼,道:“小心!”
船舷之上,一根连着船舷与中间主桅的桅索忽然崩断,并且从船舷上扯下一块硬木,大绳怪蟒一般呼啸而起。此际风帆都已放下,一根架起风帆的横木跟着坠下。
周遭人人变色,争相躲避。海船之上,最可怕的便是绳索断开。不管何时,立足卷曲的绳索之间,乃是海船上的大忌。连接桅杆的绳索皆是粗大,扯的紧绷,一旦断开,比大锤还要厉害,当真是抽中就死,擦到就伤。
这根桅索更是带着一截断木,如流星锤一般无二。
好在断掉的绳索只有一根,风帆横木也未完全脱落,绳索带着硬木飞起,猛地弹向船内,只有临近几人被波及。
一人离的最近,根本不及反应,正被硬木打中头部,整个人凌空飞起,重重砸在身后一人身上。
事发的突然,结束的也快。横木倒挂并未带的其他绳索断裂,那断绳呈过瞬间凶威,也即收敛垂落。
海夕池面色难看,厉声道:“都站定了,莫要走动!”船上固定重物的大绳每根都要定期检查,此种事情在海上总会遇到,只是福运号上,已经七八年未有了。
就见甲板上躺着两人,一个脑袋血肉模糊,红白血肉脑浆涂了一地,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一副惨状,叫附近人都是倒吸口凉气。面孔虽已稀烂,一身腱子肉却是明显,这倒霉鬼正是那灶头黄从聪。他首当其冲,被绳索直接抽中头部,登时就没了气息。
地上另一人也好不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