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杜夫子的话来说,若不是还有孙女孙子在,蔡先生恐怕早就不想活了。
这一年来,为了养活孙女孙子,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秀才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给人代写书信,帮书肆抄书,甚至是扛大包,他都干过。
但这些都是临时工,每个月的进项并不固定,以至于他和孙女孙子经常吃不饱。
直到去年秋天,他才在镇上的一家学堂找了个夫子的活儿。
本以为能安定下来了,可谁知那学堂的东家也不是个东西,成天到晚就找借口扣蔡先生的工钱。
不是说蔡先生年纪大了,讲课死板,就是说蔡先生总担心家中孙辈,没把心思放在学堂里。
可怜蔡先生在那个学堂干了几个月,竟没有一次是拿满工钱的,最少的那个月,学堂只给了他一百文钱!
镇上距离青山县,比杏花村距离青山县还要远,再加上杜夫子已经自己开学堂,不参加科举了,与一心要走科举之路的蔡先生并没有多少联系。
这一次若不是安小暖要找教书先生,杜夫子写信联系了几个在青山县附近的同窗,还不知道蔡先生过得如此之苦呢。
方朝阳:“不过杜夫子让您放心,虽说这些年他没怎么跟蔡先生联系,但他对蔡先生的品行是了解的。
他让我转告您,蔡先生的科举之路是不顺畅,可他的学识却不差,在咱们作坊里教书,完全是够用的。”
说罢,方朝阳又道:“我第一次见蔡先生时,就觉得他面善。
他的孙女孙子也被教导得很好,很懂事,且十分讲礼。
蔡先生到杏花村后,我又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陪着他一起给课室的孩子们上课,做交接工作。
我发现他上课很有一套,孩子们都很喜欢他。”
安小暖听到这,问道:“那他孙女孙子呢?可有跟着一起去杏花村?”
方朝阳点头:“跟着去了,蔡先生跟覃管家谈工钱时,主动提出可以少要点工钱,但孙女孙子必须跟在他身边。
覃管家也知道蔡先生难,不仅同意让蔡先生带着孙女孙子吃住在课室小院里,就连工钱也没给他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