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为清轻抚胡须,凝视韩青的脸,淡淡道:“你是要老夫出面痛责韩玄道?”
“韩玄道将圣上禁于宫内,不知是生是死,身为人臣,难道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青的脸色严肃起来:“宁为鸣亡,不为默生……这就是现在所要的风骨,这也是你们这群文官该做的事情。”他盯着方为清的眼睛,“有些事情虽然最终需要武力来解决,但是动武之前,总是要将道理说清楚……而老大人素有刚正敢言之名,如今国难之时,老大人难道就不该挺身而出,为大燕国鸣出几声公道?”
“虎啸有人闻,蝉鸣无人惊!”方为清正色道:“老夫就算舍得这颗头颅,但是以老夫的本事,在朝中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韩青摇头道:“老大人自谦了。如果老大人真的是自比鸣蝉,那么在下保证,当老大人蝉鸣之时,会有许多的鸣蝉跟随合声……一只鸣蝉无人惊,那么二十只、三十只呢?”
方为清微显吃惊之色,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眸子里显出一丝激动之色,身体微微前倾:“你是说……会有别的大臣敢出来与老夫一同说话?”
这大半年来他很少与其他官员接触,甚至对许多朝事也懒得打听,韩玄道势力膨胀咄咄逼人,只能让方为清无可奈何。
这大半年来,虽然有些身处高位者表露出了对韩玄道的不满,但是韩玄道手下的间谍人员着实厉害,那些私下里发出几句狠话的官员,都很快被整治干净。
朝中现在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吭一声,也正是这样的局面,让方为清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慨,却不敢强自出头。
如果不能组成一个庞大反对韩玄道的阵线,仅靠一个人出头斥骂几句,最终的结果就像是在河面上落下一颗石子,或许会荡起小小的波纹,但是很快就会恢复平静,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可是方为清此时听韩青声称会有一群官员帮助他,他心中那几将熄灭的激情似乎重新燃烧起来。
韩青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看着方为清:“在下亲自来找你,只因为比起其他人,方大人骨子里的正气还留存着……未必会舍身,但是定会取义!”说完,他又是深深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