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前,烈日将青石板晒得发烫。
商人们手持文书挤在朱漆大门前,前排的人踮着脚张望,后排的则被挤得东倒西歪。
有人抹着额头的汗珠嘟囔:“这日头都过晌午了,怎么还没轮到咱们?”
身着绯袍的户部主事陈永年却端坐在门槛内侧的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拨弄着浮在茶汤上的茉莉花瓣。
他身后的衙役们也都垂手而立,仿佛眼前的喧闹与他们毫无关系。
当人群中响起催促声时,陈永年只是抬了抬眼皮,朝着衙役使了个眼色。
“都安静些!”衙役敲响铜锣,“按号数排队,喧哗者取消资格!”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在热浪中此起彼伏。
户部后堂内,朱标来回踱步,玄色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他望着窗外被日头晒得蔫头耷脑的槐树,眉头越皱越紧:“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才放进去二十几人。妹夫,这些商人可都是来给咱们送钱的,咱们是不是该加快些速度啊!”
他转身看向倚在罗汉榻上的欧阳伦,目光中满是焦急。
欧阳伦却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白玉鼻烟壶放在几案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陛下莫急。您可知为何户部要这般不紧不慢?”他伸手招来一旁的侍从,接过温热的湿巾擦了擦手,“这就好比熬粥,火太急了,粥就会溢出来,不仅坏了锅灶,还会烫着手。”
朱标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番说辞不太满意:“要是这些商人等得不耐烦走了,损失的可就是咱们!新城建设急需银钱,朝廷的库银可撑不了多久。”
欧阳伦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石榴树,嘴角微微上扬:“陛下看来对于商人还是不太了解啊。这新城招商看似是一桩买卖,实则是一盘大棋。若是今日咱们把人都放进去,匆匆忙忙收了文书和保证金,日后出了问题,谁来担责?”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朱标,“您想想,这些商人中鱼龙混杂,若是有居心不良之人趁机混入,到时候卷了银钱跑路,朝廷的颜面何存?”
朱标愣了一下,随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