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啊?”
见几人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精神崩溃的他疯狂的质问着。
他的脸上糊满了鲜红色与黑色的血污,那是幸存者与感染者血液的混合,他们顺着他的头顶在他激动的抖动下缓缓下流,让他看起来宛若从地狱中爬出的厉鬼。
可他自己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举枪崩溃的对准了面前试图靠近的三名士兵。
三名士兵害怕刺激到他,只是举着手站着不动。
“冷静,冷静,我们是来救你的,冷静。”
三名士兵中有人劝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杨泽天的问题。
“救我?那机枪对着我们扫射吗?”
“用死亡救我吗?”
说着,他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这群镇民跟随他这么久,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手中有镇上唯一一把手枪的缘故,更是因为这些人很多都跟他有着抹不开的血缘关系。
那河叔是他爷爷堂兄弟的儿子,那湾叔是他舅奶奶表姐的儿子,那一个个跟随他逃命的幸存者,哪个跟他没点亲戚?
而今却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全部撒在了这片阳光炙热的灌木丛中。
他举枪的手慢慢弯了下去,他的哭声也不再抑制,他脑袋里那根在疫情爆发后就一直紧绷着的弦在此刻,终究是崩断了。
白朗看着这个嚎啕大哭且满身血污的男人,再次对徐然曾说过的那句话产生了认同。
非到万不得已,不使用重武器。
在这场疫情防控工作中,重武器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可在杀死感染者的同时,重武器对建筑物和人类的破坏远比杀死的感染者多,完全是以毁灭的姿态进行着打击。
对疫情治理来说,这是非常没有性价比的事情。
正如他们曾经探讨过的一个问题。
疫情治理,治理的是感染者,还是毁灭城市?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完全不顾杨泽天那半垂着的手中的手枪,在距离杨泽天一米左右的位置上半蹲下来。
“你们的队伍中混进了感染者,不信你可以回头看看,那些”他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那些残骸中,你应该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