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微微皱眉,扫了一眼晒衣服的女人背影,转身进了柴房。
等他拿起《安娜卡列尼娜》,翻开扉页,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扉页上写着,1973年4月13日,云来书店,字迹巧而秀丽,一看就是女孩写的。
秦飞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终于买到了那本心心念念已久的《安娜卡列尼娜》,怀揣着它一路小跑着回家,端在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翻开封面,闻着油墨的清香,提笔一笔一画在扉页上写上购书日期和地点,阳光裁剪出她的侧脸,每一根线条都青春而流畅,每一寸肌肤都温润如玉,苏联小说里浪漫的藤蔓冒出头,在少女青春的土壤上放肆生长。
脑海里想象出来的那个少女,会是老杜的妻子,院里正在晾晒衣服被岁月摧毁了风华的女人吗?
秦飞翻开另一本《日瓦戈医生》,扉页上同样有字,写着1972年9月15日,好友明博赠。
明博是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个男孩。
秦飞继续翻书,想试着能不能找到批注或者笔记什么的,一无所获,书的主人很爱惜,书页连个折痕都没有。
到这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不管这书上的字是谁写的,对他现在而言,毫无意义。
挥散脑子里胡乱的思绪,秦飞靠着墙,翻开了《安娜卡列尼娜》。
“你还知道回来,昨晚跑哪儿鬼混去了!”
突然外面院里传来女人的怒吼,跟着就响起一个小青年的声音。
“我去看潮哥他们打牌去了”
“看什么打牌,有家不知道回!你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爸爸爸,你快管管妈!”
秦飞已经沉浸到书中的世界,正在为书中贵族妇女安娜的愚蠢而气愤的时候,院里的响动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放下书,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到的是一家三口很常见的画面,一人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教育孩子。
老杜唱的是白脸,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躲在他身后,个子到了他肩膀,老杜的妻子手里抓着扫帚,怒气冲冲。
“行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老杜上前一步,抓住妻子手里的扫帚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