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拉肖的认知里,这枚种子可以长成圣辉黄金树,也可以长成幽邃黄金树,它处于两者的中间态。
可问题在于,迪拉肖的躯壳已经被幽邃侵染过一次。
他与胸口一样,他的灵魂已经不是一张白纸,而是幽邃的形状了。
以这幅身躯作为土壤,种子最后只会长成幽邃的模样,最终取代……不,这次不再是取代……迪拉肖有预感,等种子真正发芽、成型的时候,自己,就是幽邃本体。
这与在黄金国度那一次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到时候,那些吞噬、毁灭的意志,将会是他的本意,而并非是来自深渊的某些东西在驱使着他。
…
……
咣当…
他从腰间抽出一并匕首。
但匕首从颤颤巍巍的手中脱离,掉到了地上。
迪拉肖第一次感受到何为“与自己的意志进行对抗”。
…
醒来的这些日子,关于过往的记忆在逐渐复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黄金树种子在胸口不断深入扎根,迪拉肖终于记起了一切,包括血月,也包括自己在幽邃的控制之下在黄金国度所做的一切。
他并不确定黄金树种子是不是百分百会长成幽邃黄金树,但这种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必须杜绝。
嗤——
他捡起匕首,在胸口处绕着黄金树种子扎根的位置切割了一圈,鲜血顺着匕首的刀锋留到刀柄,到他的小臂,最后从手肘处低落到地面石板。
就这样,迪拉肖在雕塑之下把黄金树种子的根须一根一根地切断,与根须被一同切断的还有他的皮肉组织。
从血肉中撕扯出来的金色根须越来越多,地上的血也越来越多。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
…
咣当。
匕首再次从沾满鲜血的手中滑落。
这时候,他的胸口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而那枚散发着璀璨金芒的黄金树种子则是被他放置在了倒挂黄金树的雕塑下。
迪拉肖趔趄地退后了几步,背靠着主教堂左侧的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