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轻叹一声,一边扶着人在不远处的石凳坐下,一边温声安慰。
“你啊,还是和小时候那样又呆又执拗,跟块木头似的。”
“父皇生气了,你就认个错、撒个娇呗,你是他亲儿子,他还能提剑砍了你不成?”
“”
扶苏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半晌,他才从阴影中抬起头来,月光皎洁,却映照不清他眼中的复杂。
“兄长,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和父皇如普通父子般感情深厚,羡慕你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天生帝才。”
“而我,无论如何努力,都追不上你的脚步、都无法令父皇满意”
白衣青年的语气很是苦涩,还夹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嫉妒。
即使是以温润如玉、正人君子着称的长公子,在面对童年的阴影与父皇的偏爱时,心态也难免会失衡。
嬴昭太耀眼了。
耀眼得让人绝望。
即使他只短短出现了三年,也依然在大秦、在世人、在父皇心中留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痕迹。
他就如一座高山,纵使他用尽半生攀登,仍旧无法逾越。
嬴昭听到青年满含酸意的话语,并未生气,而是淡淡反问。
“你是不是觉得父皇不爱你?”
“父皇是君,我是臣,我岂敢奢求太多?”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正是因为你太过克己复礼,所以你对于父皇的敬畏、尊崇远大于孺慕。”
“你把父皇视为君,父皇又如何把你视为子呢?”
一席话令扶苏犹如醍醐灌顶,黯淡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一丝亮光。
“原来是我做错了吗?”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多美的名字啊!”
“你是父皇的长子,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怎会对你寄予厚望呢?”
“可是我终究让父皇失望了。”
扶苏心情大起大落,忍不住掩面痛哭。
“父皇,儿臣没有造反、儿臣没有背叛您”
嬴昭看着真情流露的青年,面上流露出欣慰之色,但下一瞬却无情打断。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