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老板咂吧着烟嘴一皱眉头:“那玩意儿不能碰,碰着没个好……”
“可不是嘛!自己家房子都抵押出去了!那媳妇儿能乐意了?!找老公公老婆婆做主呗……老头儿老太太这不就着急卖房子填亏空——也不知道这嗷嚎要跳楼的是那家媳妇儿还是谁……够造孽的这是——”
饭馆老板娘唏嘘长叹到半路,洪信宇就悄默声地耷下脑袋,兀自尴尬心虚地吞咽了一下,冲着身边两位指了指手里的炒饭,得了摆手催促他吃饭的示意就紧忙轻手轻脚地从这一团蜂拥哄闹里躬身猫腰地撤了出去,一步三回头地瞭了几眼人群中心,徐缓地没进了楼群当间堆挤逼仄的阴影里。
小药房的电视机信号接收有点问题,自己支架的锅盖扛不住几年风吹雨淋。
洪信宇看了会儿满屏雪花的电视新闻,食不下咽地戳了几筷子炒饭就把饭盒推到柜台的角落里。他瞭眼盯着窗外没开的“药”字灯牌,转而托着腮帮子看了会儿台面上的日历,拧着眉头刚把日历扣压在掌心,门口的迎客铃声就“叮铃铃”地响起。
“药店不营业了,没看见外面灯没开——”
洪信宇先没抬头,侧着耳朵只听见几下拖沓的脚步声蹭进屋里,余光觑见那道佝偻的身影似乎不为所动,这才不耐烦地撑着台面站起身,话说半句还没落地,迎面就被一拳头抡砸到鼻梁骨上去,“诶你怎么——怎么是你?”
洪信宇拔高了声音没等发泄脾气,搭眼先看清跟前满眼血丝的憔悴人形——头天挂着口罩来拿纸条时还算有着丁点儿活人气息的身体,只一天之隔就已经磋磨得浑身散发着将死一般的酸腐味道,冲得洪信宇下意识地后撤半步,稍微掩住口鼻:“不是才拿到货?你又来干什么?!”
那人似乎被洪信宇明目张胆的厌弃戳得浑身一抖,冲上来一把薅住洪信宇的衣领:“……你给我的字条是假的!”
“不可能!”洪信宇推搡了他一把,先警惕地望了一眼窗外没什么人的楼间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