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麟阁外,慕语迟并没走远。她藏身在树丛里,将兄弟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她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捂着眼睛站了很久,拖着沉重的步伐找秋渐离去了。她打算和秋渐离谈一桩生意,其中一项是彼此互通消息。
画麟阁另一侧的一个隐秘角落里,谢青梧愁眉紧锁,不知为何事心忧。
谢轻晗看着谢轻云萎颓的背影,看着他摇晃着出了画麟阁,湿了眼眶。回到醉清风,慕语迟不在,只有一室摇曳的红光和在红光中妙曼生姿的娇艳花朵。不知为何,他有些心烦意乱,随手脱去外衣站到窗前,任凭凉风穿透身体,让雨打芭蕉的声音将情绪中的不安通通敲碎。隐隐约约地,他看见一道人影正奔着琅寰山的方向而去。他知道那不是慕语迟,但眼底依然飘过一点比雨丝还弱的悸动。
阿弥岭下,左右分叉的路口,一位夜行客坐在石头上歇脚。一道红光从他身边掠过,带起的风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嘀咕两声,走上旁边宽阔的林荫道。若他知道那红衣人是他十分敬服的十三公子,他会拼了命穿过荆棘林,追上去问候一二。可若他知道十三公子去的地方是姻缘殿,大概他又会失了勇气:月老梅染厌恶外客打扰,搞不好会掉脑袋。
姻缘殿无人,只有香炉里的香缭绕生烟,红豆树滴答着雨滴,像一滴滴冰冷的泪。
寝殿中,梅染依然沉睡不醒。他双颊潮红,唇色艳丽,犹如多喝多了不胜酒力。余欢握着一卷医书,边看边做笔记。桔梗捧着新香进来,蹑手蹑脚地倒换香灰。
余欢道:“先生不怕打扰,你放开手脚弄就是。”
“这些天了先生还不醒,那呆子到底给先生吃了多少仙人杀?”
“别再叫她呆子了,她现在是安和国的君后,碧霄宫的掌门。”
“我管她是什么身份,在我眼里就是呆子。”桔梗沉着脸道,“雪凌寒那般无情,她还护着他!不是呆子是什么?疯子么?”
余欢叹了口气道:“雪凌寒并非无情,他只是太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