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还差一个鹿城县,咱们可就把饶阳郡全都走遍了呀。”
“嗯,到目前也只有武强县有点状况,先是县令离奇失踪,后莫名死在了常山郡,闹得个沸沸扬扬,成了咱饶阳头一桩无头公案,以至县令的位置现在还空缺着。” 那人喘口气继续道,“等明天到了鹿城县,再体察个六七日,这次的修行就算圆满了。”
“哎哟我的娘哎,还得再走这么多天呐,您这一路体察民情,微服——”
“嘘……噤声,你怎么说话老是没个把门的呢。”正叔的嘴被前面那人捂住,直到他点头示意了才被放开,那人轻轻一笑说,“快走吧。”
正叔被他捂住嘴一直憋着气,见他走远了几步,这才轻轻吐出声,嘟囔道:“私访,但这也能叫修行?”
终于把想说的话吐尽,他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这是主仆二人,走在前面的叫陆全城,是新任河北道饶阳郡太守。因在原江南东道越州任职县令期间治域有方,成绩斐然,吏部考评为优上,后通过吏部铨选才被提拔任命。
陆全城听闻河北道民风剽悍,据说河北的门阀世族虽经百余年教化仍旧敌视关陇门阀,民间有不少地方还在祭祀早已被大唐处死了有百余年的夏王窦建德,百姓还在怀念他的信义与仁德。
既然是作为地方的父母官,他是有信心能将大唐的恩德播撒到饶阳全郡的。
为不负圣人所托,考虑到自己一直在江南水乡任职,于北方民情、民风不甚了解,再加上还想先在民间调查了解一番关于上任前发生的武强县令被刺一案,于是决定带上家中老仆,不住驿站、不报官身,以游方铃医、走乡药郎的身份一路微服私访去上任。
好在陆全城年轻时曾拜莲花观的道士学过几年跌打医术,故而这一个月两人边贩膏药边行医,徒步走过了饶阳的四个县,因鹿城县离饶阳郡的治所最近,便把这里作为了最后一站。
夜里,已是强弩之末的北风依然让人感到透骨的寒意。
在一间破旧的土地庙里,正叔捡了些干柴烧上一笼火,才吃完几个胡饼,把手一拍便打开了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