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又一次触到了龙潜心底里的痛楚,忧伤之色布满面颊,一瞬间他仿佛也有了倾诉欲,这不同于两个多月前在玉林庄外跟归乔松牵着手说话时的心态。总之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只想把敬爱的养母从口中述说出来,好像这样才能将她在心底里又活起来似的。
摇着头先说了跟月桂宫的班鸣姑娘的冲突,救下詹老丈人的儿媳妇后才得知老人家就是当年悄悄埋葬养母的恩人,才终于知道养母已经不在人世
正要说到霸王镇被屠半个村子的悲惨过往,龙潜猛然一个激灵,突然感觉话多了,丧失了警惕。那残害养母的仇人是推事院的可能性极大,而鱼龙帮便是曾经的推事院下属的江湖帮派,难保跟如今的推事院没有任何千丝万缕的联系。
仅凭一份好感便使自己失去了警觉,目前自身力量还很渺小若提前惊动了推事院可不妙,脑中迅速思考弥补之策,决定自然地结束这顿宴席,迅速转变话题继续道:
“唉吾在黄发垂髫之前都是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孩提时还失去了双亲哺育被人抱走,后万幸得遇养父母继续抚养了数年,可那些年时时都在逃亡躲避仇家追杀。回想当时虽然艰难困苦,但养母仍把浓浓的爱无私地浇灌在吾身上,故而非常怀念她,便刻下祭文以槐树代母祭祀了。”
梅子衿想到他说的一对苦人儿,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居无定所颠沛流离”八个字一下子拨动了她心底里最柔软的一根弦,不由得悲从中来,哽咽道:“原来你也幼失怙恃,连养母也被人所害,一生孤苦,比奴家还要,还要家母也有一十二年了”
龙潜忍不住道:“至少令堂还有你时时供奉,定然早登极乐了,不像吾实在不孝,四位至亲都,唉”
已经能看见梅子衿忧伤的眼神,泪水在眼眶中闪动,龙潜还未说完,梅子衿“哇”的一声趴在案台上大哭起来,哭声嘶声裂肺仿佛在宣泄着十多年压抑的思母之情,惹得两个婢女也跟着一起抽抽噎噎的。
哭了一会儿,梅子衿收了声,起身道:“奴家妆容已花,无颜再见尊客,容奴且去更衣,见谅。”
说完带着小青一起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