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家鸣泽能和你一样吗?美国上的大学,绝对的精英!现在咱们国家都讲究有国际视野有个海归的身份在,你去当公务员都能比别人高两分!”中年妇女还是觉得去做游戏就是不务正业。
“行行,鸣泽你就答应你妈,从奥斯汀大学毕业了就回来,我给你找关系进税务局上班。”男人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和自家这口子在一起这么好几十年了,哪能不知道她这脾性?中年妇女嘛,就爱扯个家长里短的以提高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哪怕她穿着爱马仕的高跟鞋挎着古驰的包包也免不了俗。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中年妇女忽然就停了,自己那还算争气的儿子也莫名的止住了脚步,片刻间老婆孩子都落下了他两个身位的距离。
男人摸了摸自己油光水滑的小分头,看了眼手腕上那块五万块钱买来的劳力士,虽然没人说话四下寂静,可他就是觉得好像有一把绝世的利剑迎面而来,带着肃杀的风。
他抬起头看向这条小路的前方,原本还有些麻木的、已经逐渐布满皱纹的脸像是今年冬天的淝河水面那样被冻住了,然后渐渐的,坚冰融化,所有的皱纹都盛开了,他笑起来,笑得像是一朵被揉碎了的狗尾巴草。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很有出息、有出息得像是和他们完全并不在一个世界中的侄儿。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巧合这种东西真的就是无处不在,也许你今天还在庆幸自己出了海关踏上了前往伊斯坦布尔的航班,可一下飞机就发现那个玻尿酸打多了脸部下垂的英语老师居然就端着一杯星巴克坐在伊斯坦布尔的候机大厅里冲你嘿嘿一笑说来了那谁?快过来我考考你congratulation和celebrate的使用区别。
路明非也有点懵,他想这里离着叔叔家还有点距离吧?怎么就能碰上呢。
真说来路明非也确实有点害怕,上次在东京他和零合起伙来把婶婶算是彻底得罪了,现在大家关系搞得很僵,见了面也不知道是该指着对方鼻子说“妈的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能遇见你”还是相视一笑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