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那些杯子里,是什么?是活人吗?”
从服务生眼眶中伸出来的两根粉红色粗壮肉芽,非常富有表现力。
一根肉芽先在餐盘与酒杯上方晃了晃,似乎是“扫了一眼”,又抬起来,尖端对准了麦明河。
“这是我们新进的酒,”服务生的声音倒很正常,说:“名叫……我看看瓶子。噢,‘安德鲁·库博’,42年陈酿。他死在巢穴后,身体消解,产生出来了好几瓶酒,卖点是半秃顶那种丝丝拉拉的口感,和一股常年浸泡的培根味。”
说着,它拿起酒杯晃了晃——还未爬出来的细小男人,登时跌落回酒杯里去,好像没了力气,贴着杯壁,堆成同样肉色皱褶的一团。
麦明河不由自主往后一缩,服务生大步走了。
似乎正在聚会的另一桌年轻客人,遥遥看见它端酒走去,登时纷纷欢呼起来;相比服务生,它们外貌正常得让人觉得眼睛好像都能喘上气了——下一刻,当它们纷纷伸手拿起酒杯时,麦明河立刻转开了目光。
人死在巢穴以后……竟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麦明河难以形容此刻的不舒服。
那一个酒杯里的小人,已经不是活人了,甚至却还在叫救命。
她以前从未见过死在巢穴里的人——她从“乔纳”那儿,听说过死在巢穴里的猎人会被消解;可是她一直以为,那跟遗体被虫豸细菌分解没有什么区别,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如今看来……就算身陷危险,就算府太蓝想要拿走“蛇带”,她去摩根家替乔纳求救,依然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她本来就不后悔,现在更不后悔了。
麦明河稳了稳神,将餐厅仔细看了一圈——这是一家面积不大的餐厅,装潢暗雅简洁,没有二楼,稍稍走动几步,就能将所有用餐区域收入眼底。
但是……没有电视。
入口处的玻璃大门紧锁,她试着推了几下,果然推不开。
墙上时钟正好指向一点钟;玻璃门外的巢穴,也是一片天光大亮的下午,马路上树影斑驳——这让麦明河稍稍一怔。
或许是先入为主,她总感觉巢穴就是黑暗阴沉的地方,居然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