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延先是狠狠瞪了女儿一眼,眼神中不着痕迹地夹杂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暗示——差不多得了。
随即,慕容延面向御座,毫不犹豫地撩袍跪倒,声音带着痛心和惶恐:“陛下!是臣教女无方,竟让她在御前失仪至此!惊扰圣驾,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臣愿代女受罚!”
以退为进!
慕容延这一跪一请罪,姿态放得极低,把“管教不严”的帽子牢牢扣在自己头上。
他没有直接质问齐王,更没有为女儿脸上的伤痕鸣冤,反而将火力全部引向自身“管教不严”。
看似请罪,实则是在用最谦卑的姿态,将皇帝置于一个不得不主持公道的境地——
慕容家如此“识大体”,你皇帝还好意思继续包庇那个毁人容貌的混账儿子吗?
皇帝的目光在慕容绾和慕容延之间转了一圈。
皇帝心里门清,有错的是祁厌。
祁厌划伤慕容绾的脸,此事千真万确,皇帝就算有心维护祁厌,也没办法在铁一般的事实和慕容家如此“恭顺”的姿态面前,颠倒黑白说错在慕容绾。
祁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慕容延和慕容绾,眼中戾气翻涌。
慕容延这一招“请罪”,比直接控诉更让他难堪!
这老狐狸是在用慕容家的“恭顺”和“委屈”,狠狠扇他这个齐王的脸!
皇帝脸上忽然堆起无可奈何的笑意,摇头道:“爱卿快快请起!你这是做什么?绾儿不过是一时委屈,情急之下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刻意将慕容绾的行为定性为“委屈”、“失分寸”,轻飘飘地揭过了她“御前失仪”的罪责。
“慕容爱卿忠心爱国,教女有方,朕岂能不知?”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慕容绾脸上的伤痕,“只是……”
皇帝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既无奈又带着对祁厌的袒护:“齐王向来人性情耿直,冷硬些,有时候,行事确实是过分了些。”
皇帝轻描淡写地将“毁容”定性为“行事过分”,言语间的偏袒昭然若揭。
说完,皇帝的目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