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群家伙,说是神明,其实除去体内的血脉,与那些肉体凡胎在红尘俗世中挣扎的凡人并无太大不同。
顾生明面上封印人界与神界的通道是为了不让人界影响神界,看起来似乎是不顾及人界甚至是其余各界的存亡,实际上此举是将所有风险都放在了神界。
上九天是三千小世界的中心,而神界更是上九天的中心。
上九天的危机不可避免,要想顺利度过只能走不破不立的路子。
简单来说就是把风险控制在最小范围,让这场危机彻底爆发,然后再进行救援。
当然,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只有顾生一人知晓,而对于顾生提出的建议或许有人会想办法拖延,但绝对没有人会去质疑。
毕竟他是上古神,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天道的存在。
眼前的一群神仙越吵越激动,顾生只是坐在边上懒洋洋的看着这场闹剧。
顾生不会阻止更多的人来到神界,灾难往往意味着生命的逝去,上九天想要重获新生必定需要死亡作为垫脚石。
他或许悲悯,又或许无情。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神明。
他只知道他是顾生。
为了这场浩劫而存在,为了这场新生而存在。
生,是生生不息的生。
天道给予他的这个名字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顾生又往嘴里灌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他半垂着眼,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思绪略微发散。
一年多不见,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见过顾零,不知道这块没心没肺的石头在人界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到这里,顾生也不想在这里看戏,慢悠悠地把玉葫芦挂在腰间,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万灵宫里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顾零重新换上了织女做的衣裳,一头乌黑的发凌乱披散在肩头。
她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手指摩挲着之前缠着发带的手腕,忽然想起江年。
在小镇的那段时间,江年只要有时间就会帮顾零梳头发,后来住进徐夫子家中以后,江年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更是每日帮顾零扎各种各样的小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