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报了官,恐怕大牛哥的命就没了。”王诗涵脸色紧绷:“我将他安置在护国寺的寮房之后,他见我三番两次救他性命,便毫无保留地跟我讲了,原来他是从朝xian战场上逃下来的。”
“逃兵?!”谷雨的脸色变了。
王诗涵小脸紧绷:“他名叫牛大力,原本是京营的兵,后来前方战事吃紧,他被抽调混编进入战场。他父亲过世的早,家中仅有母亲一人,不久前大牛哥收到家中来信,说他母亲在家中干活时不慎摔了跤,老人家自此之后高烧不止,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邻居帮忙照看多日,见其母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得修书一封寄往前线。”
王诗涵眼角泛起泪花:“前方鏖战不休,长官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大牛哥回家。他打了几次报告均被驳回,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做了逃兵,自辽东一路逃回到宣府,却又遇上山贼,险些丢了性命,若不是我碰巧经过,他母子二人可能再也见不上面了。”
谷雨舔了舔嘴唇,他能理解牛大力的心情和举动,也能理解为何王诗涵守口如瓶,坚决不肯吐实了。
王诗涵道:“我便按照他提供的地址,将他母亲悄悄接入护国寺之中,我同情他的遭遇,却对他的处境无能为力,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便是照顾好他们的身体,我与小红每日假借入寺祈福之名,实则是为两人置办饮食、延医问药。大牛哥说等他母亲病好了,他会主动投案自首,承担一切罪责。可是今日之后,他的计划恐怕再难施行了。”
谷雨嘴角苦涩:“是的,这下可麻烦了。”
两伙贼人大闹护国寺,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官差一定会火速前往处置,牛大力带着昏迷不醒的母亲能逃到哪里去?
他是个逃兵,即便是个孝子,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制裁。
谷雨想了想又道:“你这么干有多久了?”王诗涵稍作回忆:“有大半个月了。大牛哥的腿伤好了许多,但他母亲的病情却不见好转,一天之中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之中。”
谷雨道:“也许那伙贼是在这个过程中盯上你的。”
王诗涵脸色一紧,随后摇了摇头:“不会,若是动手早就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