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仍觉不尽兴,他又蓦然转身直面贾允,腰间的金鱼袋微微晃动:“贾侍中,可还记得永平元年并州之乱?当时因赏赐不公,三千戍卒倒戈”
“放肆!”
贾允不等杨珧说完,即刻厉声喝断,额角青筋不由暴起:“今日岂能容你胡口乱言!”
杨珧却不卑不亢,句句有声:“臣闻《太公六韬》有云:“用赏者贵信,用罚者贵必”。今西征将士抛妻弃子,转战千里,若朝廷失信于卒伍,他日谁又肯效死朝廷?\"
转瞬之间,大殿之上寂静一片,铜漏的水声突然变得清晰可闻。
武帝的目光扫过丹墀下的群臣,只见贾允气的面色铁青,何劭却是低着头只顾自的捻着朝珠,张华若有所思地抚着奏章,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司马炎看着如此诡异的场景,不由想起月前接见的凉州信使,那个满脸冻疮的驿卒跪在阶前,泣声诉说马隆的部队在祁连山缺粮时,虽也屡屡抢夺的粮食,但抢夺不到时。曾也煮皮甲充饥。而如今这些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之臣,哪个又能做的到?只怕粗茶淡饭一口也吞咽不下去,只知道在大殿之上以泄私愤。
“卫将军所言甚是。”
武帝不由缓缓开口,声音在金銮殿梁柱间回荡:“传旨!擢升马隆为平虏将军,赐爵关内侯。凡西征将士,按斩首级数赐田宅,亡者加倍抚恤其家。着太常择吉日,于南郊设坛祭天,以表榜马隆平叛之功。”
天子御言,哪个敢再出声?
杨珧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长揖及地时,他瞥见张华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退朝时,北风卷着细雪扑进殿门,他忽然想起马隆出征前在城门外折柳送别的场景。那个面容黝黑的将军曾说:“此去若不能马革裹尸,定要看着儿郎们衣锦还乡。”
如今,他没有食言,他做到了,做的轰轰烈烈!
三个月后,长安东市。
新制的旌表立在朱雀大街两侧,红绸在春风中猎猎作响。来自陇西的退伍士卒牵着朝廷赏赐的耕牛走过酒肆,掌柜们争相捧出浊酒:“军爷大壮国威,该当尝尝新酿的春醪!”太学门前的揭榜处,几个布衣书生指着皇榜议论:“听闻平虏将军府今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