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西陵城下。
唐彬部架起三百具诸葛连弩,箭雨覆盖城头戍楼。
王浚水师趁势登陆,冲车撞击被火油弱化的水门。
留宪持剑死守瓮城,却被自己的铁锁绊倒。
大势已去,成败已成定局!
“报!成璩遭擒!陆氏兄弟遭擒!”
当陆寨失守的噩耗传来,最后三百吴军弃甲。
王浚踏过仍在燃烧的铁锁残骸,将晋字大纛插上西陵城楼时,距总攻发起仅有三个时辰。
咸宁六年二月初七,西陵城破次日。
辰时的江雾尚未散尽,王浚的令旗已插上西陵水门残骸。
“今虽城破,然江中及其上游尚有诸多吴军,若想让其归降,必先瓦其心气。”
何攀听王浚思长久之计,不由献策:“城中有陆氏兄弟陆宴、陆景,现皆已被擒,陆氏兄弟乃陆抗子侄,可囚入囚车展于江上吴军,以借陆氏声威摧其心志。”
王浚点头:“如此虽委屈了陆氏兄弟,却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只是得罪陆抗大将军了。”
何攀笑而未语,退身去寻陆氏兄弟。
参军何攀执戟立于江滩,身后二十辆囚车在晨光中渐次排开,这些特制的木笼未加顶盖,专为让江上吴军看清笼中人的面容。
“禀将军,陆氏兄弟已押至。”
何攀掀开第三辆囚车的麻幔,露出陆晏青白的面色。这位陆抗族侄的银甲被剥去,仅着素色中衣,然其腰间玉带扣上的陆氏虎纹仍清晰可辨。
江风掠过时,囚车铜铃与江涛共鸣,声传百丈。
王浚玄色大氅扫过囚车木栏,轻叹一声:“陆伯言昔以仁义治军,今使其子侄受曝于三军之前,非吾所愿。然江陵残部犹据上游,为天下百姓性命虑,某家当借陆氏声威一用。”
陆宴囚车之中默默听着,听罢,只哼哼几声,陆景却是不断求饶,只愿活得一命。
巳时三刻,晋军艨艟押送囚船溯江而上。
陆宴、陆景的囚车被安置在首船甲板,铁索横江的断锁正悬于头顶。
囚车的铜铃随着江风吹拂,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吴军斥候船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