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歆在乐乡城头看得真切,手中青铜酒樽&34;当啷&34;坠地。
然,北岸火光冲天,却是照见江面浮尸随波。
孙歆不由大笑:“分明是晋军强渡之时,被我军箭弩射的惨败。如此来看,杜元凯不过如此!&34;他抹了把络腮胡上的酒渍,重新拾起来惊掉的酒樽:&34;传令水师不必追击,谨守&34;
然,话音未落,却是只见西南密林中突然杀声震天。
“不好,某中杜元凯疑兵之计!”
急命抵抗。
然而,为时已晚!
晋军精锐皆从芦苇荡中蓦然钻出,周旨的环首刀已然劈开寨门。
吴军士卒惊慌中发现,这些浑身淤泥的敌人竟是从认为绝不可能登陆的险滩攀援而上。
就在孙歆轻敌反悔之间,杜预之兵已是踏平了乐乡城。
计取了乐乡城的杜预的眼睛里,却全是江陵城。
江陵城的雉堞在暮色中宛如犬牙。
杜预勒马立于三军阵前,望着这座扼守长江中游的坚城,不由手指而笑:“囊中之物,某自来取!”
豪气间,秋风卷起他玄色大氅的袍角,露出内衬锁子甲上斑驳的刀痕——那是三日前生擒孙歆时,乐乡守军垂死反扑的印记。
&34;报!&34;
正在杜预豪气冲天之时,斥候马蹄踏碎满地霜华,&34;江陵守将伍延遣使请降!&34;
杜预抚须的手不由微微一顿:“难道?”
身后诸将也骚动起来,参军王濬急道:&34;江陵粮草充足,守军逾万,岂会未战先降?&34;话音未落,城门已缓缓洞开,一骑白马负着素服使者疾驰而来。
杜预看着出城的素服使者,回首诸位将军:“且待某家会一会他。”
不时,使者便至面前。
使者滚鞍下马时,杜预注意到他战靴侧面沾着新鲜泥浆——那是江陵城头特有的夯土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