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戎早已听的明明白白了,他忽然醒悟,司马炎心中的刺,本就扎的他太疼,今日又被两公主把这根刺又往更深处扎了一次!扎的他生疼,难以忍受,他有气不能发在两公主身上,现已是迁怒到了新旧两位驸马。
王戎握笔的手一颤,然,帝王之命,不得不行,墨汁在宣纸上晕开黑斑时,王戎斗胆一谏:&34;陛下,王济上月刚主持修订礼制&34;
&34;要朕说第二遍?&34;皇帝的声音陡然阴冷,&34;还是说侍中也想换个位置?&34;
狼毫笔尖终于落下时,王戎瞥见窗外掠过两只寒鸦。他想起三日前在甄府赏梅,恰时王济还笑着说等开春要为新太子编撰启蒙读本。
不错,王济怎么知道,事情变化的这么快?就连昭阳殿的京兆公主听到消息时都吓了一跳:&34;这么说,甄卿与王卿都被贬了?&34;
跪在地上的侍女声音发颤:&34;是。王大人接诏时,当场呕了口血&34;
京兆公主突然掀翻妆奁,玛瑙珠子滚了满地:&34;好个&39;家事&39;!当年他求着我们与贾郭两家联姻时,怎不说这是&39;家事&39;?&34;
而王府书房,王济刚擦拭完吐过血的嘴唇,握着贬谪诏书的手青筋暴起:&34;好个鸟尽弓藏!当年平吴之战,是谁冒死为他传递军情?&34;
&34;慎言!&34;甄德慌忙掩上门窗,指着他手中诏书,&34;这&39;国子祭酒&39;好歹是清贵之职&34;
&34;清贵?&34;王济突然大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落下,&34;让我去教那群纨绔背《论语》,不如发配边疆痛快!&34;
窗外飘起细雪,常山公主的轿辇恰好停在门前。她看着满地碎瓷,想起二十年前初嫁时,王济在喜轿前说的那句:&34;公主莫怕,臣定护您周全。&34;
而如今,王济却护不了他自己。
&34;臣有负公主所托。&34;王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官帽歪斜着露出鬓角白发。“本宫无怨。”常山公主伸手欲扶,金护甲却勾住了他官袍的织金云纹:&34;是本宫连累了你们。&34;
夫妻对望,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