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恒塞过一袋金锭:&34;中贵人可知所为何事?&34;
宦官掂了掂钱袋,压低声音:&34;杨车骑晌午进了华林园,说北疆该增兵十万……&34;
卫瓘盯着案上《安边策》残稿,突然大笑:&34;好个杨骏!并州饿殍未寒,又要抽丁充军!&34;
&34;父亲三思!&34;卫恒按住砚台,&34;这《安边策》若与杨骏相左……&34;
&34;研墨!&34;卫瓘挥毫如剑,&34;老夫倒要看看,是弘农杨氏的刀快,还是并州百姓的冤魂厉!&34;
寅时正,卫府书房。
&34;元凯二年,武帝分兵屯田,养兵十万不费斗粮……&34;笔锋突然顿住,血沫溅上宣纸。
卫恒夺过狼毫:&34;父亲咳血不止,剩下的儿子代笔!&34;
&34;你懂什么!&34;卫瓘抢回笔杆,&34;当年邓艾、钟会二十万大军压境,老夫只凭三寸舌……&34;
院外传来犬吠,管家急叩门扉:&34;杨府送来食盒!&34;
漆盒揭开,六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在目——全是并州来的流民。附笺朱字狰狞:&34;请卫公尝鲜。&34;
卫瓘须发皆张,鸠杖砸碎食盒:&34;明日宴上,老夫定让杨骏尝尝并州的&39;鲜&39;!&34;
卯时,卫府校场。
剑风扫落霜花,七十八岁的卫瓘竟将长枪舞得泼水不进。二十名死士跪地听令:&34;尔等携密奏分赴各州,若老夫明日午时未出宫门,你等且无需过问,只管分仆各州,要让所有州府知晓……&34;
&34;父亲!&34;卫恒红着眼眶拽住缰绳,&34;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难道你还想看到更多的人头?&34;
卫瓘却是平静,轻轻抚过儿子官袍上的孔雀纹:&34;记住,我卫氏世代尚书,可以死谏,不可苟活!&34;
东方既白,老司空峨冠博带,怀揣《废储疏》登车。车帘落下前,他忽然轻笑:&34;今日霜重,记得给你娘坟头除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