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泓凝视着窗棂透进的光斑,想起泰始四年那个雪夜。彼时他初入东宫,亲见武帝为常平仓选址大发雷霆:&34;卫瓘建议设在敖仓,分明是想把控漕运!&34;
&34;娘娘请看此处。&34;张泓指尖点在&34;常平仓&34;三字上,&34;陛下月前刚将敖仓守将换成贾模将军(贾允侄),若太子主张开仓&34; 泓摇首道:“太子平常不学,殿中呆不住一时,只心在蛐蛐上,此为圣上所深知,陛下也曾多次督促,如今答诏却是多引古义,博学多闻,陛下圣明,如何一眼看不透?一或查究,必然水落石出,到时,属稿吏当然被谴,恐太子亦不能安位了。”贾南风不由大惊道:“这却如何是好?‘泓答道:”不如就按太子所学,直率陈词,此皆符合太子平常,如此这样,免得陛下动疑。“贾妃乃转惊为喜,温言与语道:”烦公为我善复,他日当与共富贵。“张泓不由点头,噗通跪倒谢恩,毕,方以太子口吻写就一篇批复,又恐字迹露了马脚,令太子又誉抄一遍。太子衷勉强录成,再由泓复阅。
贾南风看着司马衷抄录,瞳孔骤然收缩,她突然明白这场考验的真正杀机——无论太子如何作答,都将卷入卫氏与贾氏的权斗漩涡!
她不由露出狞笑:“原来卫瓘废储之心由来已久!”
午时的日晷针影即将触及危字刻度时,司马衷的狼毫笔第三次折断。张泓握着他的手在绢帛上书写,发现太子掌心全是溃烂的汗疹。
&34;见宫槐叶落心忧百姓无薪&34;司马衷机械地重复着,墨汁在&34;槐&34;字上晕成黑斑。贾南风突然夺笔添上一句:&34;可令贫民拾宫苑落叶为炊&34;,金丝护甲刮破绢帛,裂痕正好截断&34;常平仓&34;三字。
&34;不可!&34;张泓急得忘了尊卑,&34;并州距洛阳八百里,宫苑落叶&34;
未时三刻的斜阳将太极殿蟠龙柱拉出鬼魅般的长影。张泓跪在丹墀下,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更漏声渐渐重合。武帝的赤舄停在他眼前时,一缕血丝正顺着龙袍下摆蜿蜒。
&34;张给事。&34;司马炎的声音像是从九霄云外传来,&34;只是这&39;见落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