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鉴须发贲张举起《晋律》，书页间突然滑出半枚玉璜——正是武帝临终塞给他的调兵信物。
申时·太极东堂，石鉴将勘合簿重重砸在杨骏面前。泛黄纸页间，三十七道朱笔勾画的发兵记录宛如血痕：&34；元康元年平吴之役，杜预持节经两省核验；咸宁五年鲜卑犯边，卫瓘调兵需尚书仆射副署太傅今日之令，符合哪条典章？&34；
杨骏狞笑挥剑挑破簿册：&34；司空费心了。”
戌时三刻廷尉府，青铜雁鱼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何勖把玩着廷尉印绶，目光掠过司马亮颤抖的指尖：&34；王爷可知杨骏今日往武库提取了多少具诸葛弩？&34；
司马亮手中茶盏突然迸裂——这不是意外，盏底暗藏的&34；春月笺&34；浸水显形，正是杨骏安插在汝南王府的细作名单。何勖靴跟碾过碎瓷：&34；三百具弩机，恰够封锁洛阳十二城门。&34；
“他敢？”司马亮不由浑身一震：“难道他还想让某家被诛杀三族？”
“不是不敢！”何勖低声：“石鉴也没有做到。依某家来看，还是遁去为妙。”
一句话，把个老臣说的浑身颤抖：“如今武帝已亡，新帝刚刚登基，更别说又是个顽痴之儿了。”
亥时正，丑婢捧着药盏穿过九曲回廊，腰间铜钥撞击回应着打更声。当她推开马厩暗门时，司马亮正蜷缩在草料堆里——这位三公之首的汝南王，此刻裹着商贾的粗麻短打。
&34；这是许昌各屯田都尉的密押。&34；丑婢撕开中衣衬里，血书地图赫然在目，&34；但王爷需记住，过轩辕关时要说弘农杨氏的切口&34；
司马亮看看马厩梁上悬着的青铜马铃，内壁刻着&34；元康七年监作&34；，他知道，杨骏早已掌控少府监，他要想活命，不跑还能怎么样？
子时三刻，守关士卒举火查验符传时，司马亮后颈的冷汗已浸透假户籍上的&34；杨&34；字。
&34；且慢！&34；都尉王彰夺过符传，借火光细看纸缘暗纹：&34；这过所纸产自蜀郡，今年该用南阳蔡侯纸&34；话音未落，司马亮猛然吹熄火把，二十年前镇守关中的肌肉记忆苏醒，反手夺过弩机。
卯时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