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不怪她。
他所了解到的沈满知,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生命极限在哪里,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踩着这根线去做她更想做的事。
她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况,觉得自己能撑过这短短几天的行动,便提前规划好了治疗方案,等着回来治疗。
能活下来,她就算赌对。
活不下来,她就认命。
豁达又随性,让人望而生畏,也让人心疼怜惜。
他是这其中的后者。
白虎不想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其实她不愿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
秦宴风喉咙微动,始终没有回头,轻声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才最让我担心。”
白虎心里有些动容,但也终究无法劝说什么。
还没等到他进去,沈满知先醒了。
身边没有人守着,不到半个点就惊醒。
她下意识地朝床边偏头。
那原本应该有人握着她的手放在温热颈间的地方,只剩下病房里刺眼的白墙。
白虎给她带了基本用品,将衣服给她,“不急,还有三个点。”
沈满知四处看了看。
“秦先生出去了,他好像知道你要走,见我来,就出去了。”
“你和他说了?”
“不能说?”白虎摸摸鼻子,“我以为你会告诉他的。”
不然,又一次不声不响地走掉,是个人都会伤透心吧。
沈满知垂眸收回视线,一言不发往浴室走。
算了……反正她也没想瞒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她要去做一场连自己都没把握的生死难料的治疗吗?
这未免……太让人担心了。
白虎在门外等她,看着她抱着一盒草莓出来。
祖宗什么时候喜欢吃草莓了?
沈满知睡了一下午精气神好一些了,但也仅限于一些。
她抬头看了看电子屏显示的时间,七点二十。
“他出去多久了?”
白虎算了算,“二十来分钟。”
说完,他往走廊另一边转了转视线。
那边走廊过去是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