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赌?”
裴炎的声音是从喉咙里出来的。
“当初人员调动的时候,我特地留了一手。将东宫的十率府编入北衙禁军,先皇的左右羽林军调到了别处。至少在宫里,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裴炎左右看了一眼,低吼道:“你疯了,这是兵变。”
李敬玄道:“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搏一搏?我太宗皇帝早年也不是让隐太子逼入绝境,靠着玄武门之变才得以反败为胜。现在如何,提及太宗皇帝,谁不赞叹称道?只要我们成功,只要我们辅佐陛下干得好,这种政治斗争,不过是史书上轻描淡写的一笔而已。”
“我已经计划好了,你去见陛下,想法子召陈青兕进宫。我去北衙以陛下的名义调兵,只要陈青兕入宫,便将之斩杀于宫内。到时候我们一起劝说陛下,说陈青兕图谋不轨,已为我等斩杀。”
裴炎喉咙动了动,说道:“这……陛下仁善,不会同意吧。”
李敬玄恨道:“那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了。陛下是有想法的,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我们改先皇遗诏。我们将事情做了,他面上不满恼怒,指不定心里高兴呢。陈青兕再出色又如何,有几个皇帝乐意见到臣子权势大于他的?”
李敬玄目光灼灼直视裴炎道:“此事确实风险极大,却是唯一求活之路。左右不过是遗臭万年,不如死中求活,搏上一把,我们豁出去了!如何?”
裴炎缄默片刻,道:“干!”
李敬玄没有大喜,只有最后一搏的疯狂,低声道:“好,你去拖住陛下,想办法让陈青兕进宫。我去北衙调兵……”
他没有多说,而是一步一步,若勇士一般,踏着一往无前的步伐走着。
裴炎却没有那么淡定,而是如行尸走肉木讷的移动着,直至李弘所在办公的承乾殿映入眼帘的时候,才打了一个激灵,调头而走。
不能跟着李敬玄疯。
无可否认,他是心动了。
但裴炎想到了河东裴氏,现在自己的罪不过是牵累几人,可真要跟着李敬玄疯,那一旦失败,不说灭族,至少他这一血脉都得受到牵累。
裴家主家一整条血脉会因他的冲动而消亡……
这结果裴炎不敢承受。
裴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