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不、不,就算他全都知道,那又如何?
郑邈身为监军,动他便是和陛下叫板;他就算带人把这儿围的水泄不通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要客客气气地同郑邈说话。
呵,虚张声势。’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孙罗的坐姿都变得随意了许多;然而仅仅是下一刻,他那颗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把人藏起来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还是”
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急促,孙罗盯着屋门、眼里刻进了明显的惊恐:‘还是什么?!’
——“怕我向尊夫人泄密?放心罢郑大人,我这人就算看不惯,也懒得管某些人私下里的那些变态癖好。”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竟也敢到老子跟前玩儿指桑骂槐了!!?’
如此想着,恐惧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怒意。
孙罗举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圈椅上,却又在闷响传来的瞬间后悔了起来。
他听见郑邈帮自己遮掩的声音,也听见了宥昀直呼其名的让自己滚出去。
不久前还熊熊燃烧着的怒火也不知道是被哪几个字给浇熄了,孙罗紧抿着唇、仿佛不清楚宥昀叫的是自己般,始终没有任何表示。
火把发出的噼啪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月的夜、总是压抑非常。
听着身后的屋子重归静谧,郑邈深吸了口气、挺起了自己那并没有什么底气的胸膛。
“深夜带人来此、几番挑衅;将军意欲何为?
老夫披肝沥胆几十载,而今幸得陛下亲之、信之,任为监军;将军今日口出妄言、屡屡不敬,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郑邈猛地拔高了音调,怒目圆睁、好像宥昀真的是什么乱臣贼子似的。
“此时挡在我面前究竟是郑监军还是陛下,正常人都能分辨得清楚。至于造反”
宥昀微微顿了顿,眸中犹如夹着冰凌:“不该由我来问?”
郑邈闻言,心里颇有些犯怵;他紧盯着宥昀,眼皮跳了又跳。
宥昀的左手仍旧搭在佩剑的剑柄上,除去眼里渗人的冷和穿着,这位少年将军、好像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