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看着范成明一通忙碌,都默契地没有上前打扰,更不敢在吴岭的灵前有所冒犯。
范成明将信笺送出后,这才开始着手处理眼前的乱局。
他也知道这些混账事让吴岭听见了不好,于是径直走到院中,站在了雍修远的面前。
质问道:“雍刺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雍修远这一路走来,早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从袖中取出一本劄子,递到了范成明的手中。这本是他打算在会上拿出来,以取信于众人的。
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范将军,这是我昨日收到的,梁国公催要粮草的文书。”
千真万确,他确实是因为这份文书才召集了众人,却未曾料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范成明将劄子接过来,他不认识白隽的字迹,但行文格式和印鉴、画押,的确是正经的公文格式。
作为管理并州的主官,白隽给雍修远传信在情理之中。但千不该万不该,白旻作为亲儿子,对此居然一无所知。
而且以先前的战报推论,他们如今不大可能缺粮。
但若是熟悉各类公文的张句一手操办此事,这样的小把戏自然不在话下。
以雍修远的地位,不必事必躬亲,比如写帖子这样的小事。只要稍做引导,完全可以做到模糊事件本身的效果。
就像白旻和范成明都误会了粮草之事的方向一样。
范成明将劄子翻来覆去地查看,甚至放到阳光下仔细端详。但无论他怎么看,这都是一份看起来无比真实的文书。
柳琬开口道:“范将军,我可否一看?”
柳琬在这一群人里信任度颇高,范成明便将劄子递到他手上。
柳琬的初始动作和范成明无二,唯独最后多了一个嗅闻的程序,而且他闻的是印鉴的部分。
范成明急问道:“哪里不对?”
柳琬将劄子放下,整理一番语言,“文书所用印泥为锦砂芝泥,我在刺史府见过白大公子用私印的文书,他用的是朱磦芝泥。”
范成明问道:“有什么区别?”
柳琬知晓,现在说什么色泽、芳香都是虚的。直言道:“朱磦芝泥的价格是锦砂芝泥的十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