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禁酒,并非禁止民间饮酒,而是禁止民间自此以后用粮食酿酒。
单纯的饮酒并不算违禁,但势必要影响市面上酒水的供应。
往常白隽的各项指令影响只局限于军中,现在眼看雍修远居心不良,索性撇开他,不披马甲直接上了。
毕竟雍修远只是并州刺史,而白隽的影响力将直接覆盖所有并州大营的防区。
当然,在发布政令时,白隽也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称担心民间以粮酿酒会影响军粮供应。
事实却是,军队便是当时酒水消费的最大群体之一。
在饿肚子和娱乐消遣之间,该如何抉择不消多说。
何况这事真正影响的,其实是广大的中小层群众。
有钱有势之人,可以买市面上的存量酒;要么关起门在自家庄园里酿酒,外人如何得知呢!在段晓棠的影响下,右武卫的将士白日少有饮酒,但到了夜晚,将官们大多会小酌几杯,就连军士们也会想方设法通过火头营的关系,或者托外出的同袍带些酒水回来解乏。
众人这会看向以杜松为首的左骁卫将官,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同情。
毕竟,他们要在并州戍守一至两年,谁知道白隽一刀砍在了他们的——称不上软肋,但终归让以后日子没那么舒心了。
作为北征的大功臣之一,拜大将军之后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杜松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回长安一趟。
他将军队左骁卫的指挥权暂且交给孟章,孟章那点道行,在白隽面前压根不够看的。
作为客军的左骁卫,能相安无事便好。哪知道白隽第一刀砍在这么偏门的地方。
杜松相信,过不了两日,他就能收到孟章“求助”的信件。
白旻深知前因后果,但在众人面前,却只是轻描淡写道:“山西诸地为了应对北征,不仅各地的粮库为之一空,连一部分赋税都提前收缴了,这才勉强支撑起北征的粮草供应。”
“最近几年虽然风调雨顺,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父亲亦是为治下生民考虑,一时行乐虽好,但长长久久的实在日子更重要。”
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人人心知肚明,白家人早就不喝酒了。原先搜罗的各种美酒,除了宴会上用来撑场面的,其他的都送给亲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