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汉人,都被迫离家千里,见不到亲人。
同样,他们也都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故土。
自己在这里已经逗留太久了,差不多足足四年的时间,而在被常娘子救下之前,他已经独自一人在瓦剌人的地盘上过了五个月。
亲兵队长与他互换了衣服,帮他引开了追兵。
“殿下,您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您活着,我们这些人才不能白死!”
“殿下快走!属下先走一步,若有来生,一定还要追随殿下建功立业!”
“好男儿何惧生死!殿下千万保重,来日回到京都,务必抓到朝中内鬼,替我们报仇!”
刘大郎闭上眼,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亲兵们的声音。
他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策马奔向四面八方的。
之所以故意分开走,也是为了给他争取活命的机会。
尤其是假扮成自己的亲兵队长,不用想都知道,一旦落入敌人的手里,一定会死得很惨。
“快过年了啊……”
许久,常娘子才收回目光,轻声开口。
她在马哈帖尔木的身边待了这么久,自然很清楚,汉人的冬天不好过,瓦剌人的冬天照样不好过。
草原上冻,牛羊马匹吃不饱,人也是一样。
所以,越是到了年根儿,瓦剌人越喜欢南下抢掠物资。
他们不一定会出动大量的军队,而是以部落为单位,几十人一组,单独行动,堪比土匪下山。
但土匪抢了东西就走,很少会放火、屠村。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常娘子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其实,她的家人或许早就死了。
那么一个小村子,离最近的县城还要走上一天一夜的山路,村民们又都是老实巴交的泥腿子,手无寸铁,哪里能从瓦剌人的铁蹄下逃脱呢?
想到这里,常娘子连忙用手抚了抚脸,调整情绪。
毕竟,那两个女奴还在帐篷里干活,时刻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过了年,就要开春了。春天好啊,牛羊有草料吃,雄鹰也该回到天上去飞了。”
她直直地看着刘大郎。
刘大郎微微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