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上的千层压力顿然退去。
镜中沈云卿的身影也缓缓淡去。
温诗初抬脚,深吸一口气:“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爹娘做了什么,我只以为我对她也是特殊的。”
“所以传说中的至凶之体不会吞噬我。”
“所以我试着靠近她,试图安抚处在恐惧中的她。”
“所以在触摸不到她后,我入了她的梦。”
步子变得格外轻松起来。
台阶两侧的镜子同时亮了起来。
一侧是化为魂魄的温诗初日日夜夜围在温媚儿身侧。
他替她挡去没必要的麻烦,替她解决下人们的恶言恶语,他在梦中同她谈风雪,梦未来。
往昔的画面不断在镜子中闪过,温诗初动容:
“我们有很多共通点。”
“她虽是女子,却很直爽。”
“我曾想着,若她有机会离开温府,我便随她一起,去看大好河山。”
“待她寻到有缘人,我再自行逝去。”
“如此,无求。”
另一侧是被迫留在温府的温媚儿。
她每日都被困留在这间书房内,她读过他写的诗,她看过他画的山水图,她在字里行间感受着他生前存在的气息,在梦中被他鼓舞,期待着未来。
镜中的她,眼瞧着欺负她的小厮又发疯般尖叫着逃开,失笑。
在无人处拾起一朵飘落的紫荆花花瓣,轻捻,对着眼前的空旷轻语:“谢谢。”
—— ——
温媚儿这一边的景象也相差不多。
台阶一连开了7层的权限。
她意识到陈昭不见了之后,加快了步伐。
试图尽快结束这个仪式。
事到如今,她已经看出这个仪式的目的了。
只是面对着这7层台阶镜中的景象,她的步子还是没忍住,放慢了些。
那7天,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她也确确实实喜欢上了一个已逝的人。
她羡慕他文字间的抱负。
她惊艳他笔墨中的洒脱。
“温诗初”这三个字,无论是在清醒时,还是在梦中,都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触碰她的心弦。
7天的时间,说长不长